聊斋故事:借阳寿
聊斋故事:借阳寿
刘老太爷八十八大寿生日宴的奢靡程度在云州城史无前例。
半个云州城人都收到了请谏。富户纯属是给刘家三分薄面而来,穷人来的也不少,怀揣着感激打打牙祭。
刘乾安顿好寿星老爹,忙不迭地在门外迎宾。
刘宅锣鼓喧天,东院一队杂耍艺人精湛的表演搏得阵阵喝彩,西院云州城最有名的“梨苑春”戏班子也拉开架式“伊伊呀呀”地唱起来。
刘乾看着院中的热闹满意极了。
倒是寿星刘老太爷面色灰黄,目光涣散,瘫在上席座里气息奄奄,似是有气进无气出了,一动不动。
宴席吃到一半,刘宅管家从侧门迎进来几个人,引起了秀才王逸的注意。
为首那人烧成灰王逸也认得,是个颇有名气的术士,行踪飘忽不定。王逸爹临去世时,他拿出血本准备请这位传闻中的高人选风水墓地,蹲守跟踪了半月余,才见到高人,又因银钱不足吃了闭门羹。
王逸忘不了那日术士鄙夷的神色和刺耳的话:“哼!穷鬼勿扰!”此事已过半年,还记忆犹新,他时时以此鞭策自己日夜苦读,以待来年中举。
只要中举,那术士自然不敢不敬着,届时必定使得动,叫他狗眼识人低。
这么一想王逸气消了不少,抬眼再望术士一伙进了屋内。四周嘈嘈杂杂,人们忙着听戏谈笑,无人注意来人。老寿星也不见了,王逸眼光四处搜寻,目光落在一个标致的小娘子“梨苑春”当家花旦春娘身上。
见到春娘,王逸心神不宁,忙以袖遮面,生怕她看到自己。
春娘戏唱得好,人也美得不可方物。一双俏桃花眼顾盼流波,粉面含着些许风情又溢出几缕娇羞,朱唇微启,未语先笑。身段儿更是标致,前凸后翘,纤腰长腿。王逸偷看得眼发直,回过神来满脸臊热,怕别人发现赶紧低下头吃喝。
再抬头,发现男子们也个个直勾勾盯着春娘,更有甚者看得忘我,以致涎水流下不自知。
春娘没发现自己,王逸的心安然下来。
往日,云州城人摆寿宴,吃一顿后各自散去。刘家总管爬上厅前的高台上高声笑道:“今儿老太爷大寿喜庆,大家伙尽量吃到日暮再散,饭菜、酒水管够!”
管家话音落下,众人愣在原地好一阵儿才反应过来,皆赞刘家为富且仁,富甲云州城是天意。
王逸和老娘坐在角落里,不时帮老娘夹几箸山珍海味入碗。娘为供他读书,日夜做女工熬坏了眼,辨不清菜盘。
“啧啧,瞧,穷秀才蹭吃喝不离席。”一个妇人看见,尖着嗓门喊。
上个月,这妇人邀王逸为他幼子辅学业。王逸去了一门心思辅导,一个多月过去,王逸听得妇人与其夫算计着不予王逸一文钱,每日两餐便足以抵银。不仅一毛不拔,还盘算着若王逸告衙门,让其虎背熊腰会耍刀棒的夫君把人捆了关家里。
王逸听得发怵,知道遇上泼皮无赖了。故作镇定不动声色,过了几日寻了为老娘治眼的由头搬去隔壁村,才逃过一劫。
眼下,妇人不善,王逸无意与其冲撞,领着老娘离席回家。
快出院门,遇刘家总管领着春娘往内厅去。二人相遇,王逸想躲,不料春娘看到他,转眸冲他莞尔一笑,王逸顿时心如鹿撞,人也有些恍惚。
一回家,他就捧起书本读。日暮时分,老娘摸索着走来说,吃席时,怕磕了祖传青玉镯,摘了用白帕包起放在桌角,走时却遗忘。
那只玉镯值些银子,老娘视若珍宝,得寻回来。
王逸抱着一线希望匆匆赶到刘宅,宾客早己散去,桌面残羹冷炙、杯盏横叠,还未收净。他走到坐过那一桌,老娘粗布帕包着的玉镯纹丝不动地躺在原处。
他抓起玉镯揣进怀里,就听见人语声伴着脚步由远而近:“快,快,扔进后院柴房去!”
王逸下意识地躬身躲在桌布下。
刘家一队护院抬着一个木架,上面躺着人,全身盖上白布。起风了,架子上人的金丝翠襦裙角随风飘,风掀起白布一角,露出那人半边脸。
王逸差点惊叫出来,是春娘!
难道她死了?两个时辰前,春娘还冲他妩媚地笑,此刻这般模样。鬼使神差般,王逸心里一紧悄悄尾随过去。
几间柴房在后院竹林掩映深处,护院将担架抬进中间那屋走出来,一人正要落锁,另一人说:“先别锁,去看看老太爷是否转醒再锁不迟。”
“大哥,你说老太爷这阳寿真能借成吗?若成,那他借这花旦的寿命再延几十年命啊!”一个矮个壮汉感慨道。
“想活命把嘴闭严实!”高个壮汉瞪眼呵斥。
“是,大哥,咱自己人说一嘴,出去绝无多言。”矮个壮汉笑道。
“甭管老太爷借成没借成,这小娘子都成行尸走肉了。”高个壮汉叹息一声不再言。
脚步消失后,王逸轻手轻脚推开柴房门,揭开担架上的白布,果真是春娘,她面色青灰,气若游丝。
王逸越看越心疼,他一横心背起春娘走出柴房,偌的后院不知道从哪儿出去,只好躲在竹林里伺机行事。
几拨巡夜的护院来来回回,王逸始终不敢挪步。突然,春娘含混不清地叫嚷起来,王逸慌忙捂住她的嘴。
有护院听到声响赶过来。
情急之下 ,王逸抱着春娘跳进了身后一口枯井里。那护院转了一圈没发现什么才转身离去。
不久,刘家院里传来了管家的喝令声:“即刻搜查,必须寻到!角角落落不要放过!”
刘家院里此起彼伏的亮起了灯笼,家丁仆妇护院分成了几拨四处搜查。
王逸躲在枯井里大气不敢出,不知道该怎么办?一转头,瞥见这枯井竟然是个窄暗道。他背起春娘,顺着暗道一直走。
不知走了多久,他感到身困体乏就坐下来歇息。四周漆黑一片,看不清路,却能感受到暗道上方有透气孔隙,徐徐的风自上而下。
恢复了些体力,王逸背上春娘继续走,不多时,听见前方似有流水声,他喜出望外加快步伐奔向前去。
一转弯,撞上石壁头一阵眩晕,他稳神站定举目,隐隐见一个大铁匣沉在一座水池中央,上面堆放着石块。
池底一颗宝珠幽幽发光,王逸看上那颗可以照路的珠子,跳下水去拾起,不小心触动铁匣,匣盖弹开,里面堆满珠宝。
“不义之财,不可取也”王逸一边默念一边头也不回地前行。
突然,背上的春娘挣扎着跳下来,呆滞的目光在见到财宝后活泛过来。
她指着铁匣颤声道:“这财宝不能留给赌鬼!”说完扑通一声倒下去。
“这……春娘,你清甜之音怎么成了老翁的哑嗓?”王逸惊诧问。
无人应答。
春娘仰躺在地,王逸探她尚有气息,立即背起她继续前行。
蓦地,王逸回想起躲竹林里听到护院的话,“借阳寿”三个字不断在耳边回荡。
幼时,祖父曾给他讲过一些借阳寿的故事,濒死之人借了活人阳寿,可得以延年活在人间,被借寿之人便替他去阴曹地府。
细思之后,王逸不禁后怕起来,但一看到春娘,就下定决心必须救她。
他曾对春娘做过一件难以启齿的禽兽行径。
五年前,他十七岁,爹还在世,家中境况尚可。那时的他不必忧心生计,一心只读书。
一个夏夜,读书乏累的他趁爹娘睡后,溜出家门去闹市闲逛。
恰遇“梨苑春”的花旦在唱戏,唱腔清灵悠扬,婉转动听,王逸听得如痴如醉,直到戏散场,还久久不肯离去。
打听到花旦名唤春娘,他心生爱慕,想一睹其芳容。曲终人散尽,他溜到后台四处转,戏班子的人几乎都散去。
“请公子自重!”一声娇喝从里间传来,王逸掀开布帘,见云州城内人称“吴泼皮”的城主管家正上下其手撕扯一个女戏子的衣裳。
女戏子躲在角落里护住衣衫,还未及卸去戏妆,一声声怒喝着。
吴泼皮敛起笑,阴沉道:“爷瞧上你是福分,今儿从了爷,明儿纳了你,轿子抬回吴宅。否则,一个戏子我要你死,你便无生路!”言罢,他一把摁倒女戏子压上去,解自己的腰带。
女戏子大声呼救,偶有三三两两晚走的戏班子人充耳不闻,只是叹息。无人敢得罪吴泼皮,自是不敢相救。
接下来会发生什么,王逸猜得到。他偷看过几本《春宫图》也知一二。
女戏子抽抽噎噎的哭声传来,激起了王逸怜香惜玉之心。瞬间,怒从心底起,勇自胆边生,他抓起旁边的一个方凳悄悄靠上前,对着吴泼皮一通砸,吴泼皮当即歪倒在一边。
王逸头一次杀人,吓得六神无主,双手一直抖不停。
女戏子见状,顾不得穿衣,上前拥住他一面安抚一面致谢。
血气方刚的少年郎,触到女戏子软滑的身子,浑身血脉喷张,潜藏的欲望被勾了出来,一发不可收拾。
他慌忙用力挣开女戏子的身体,由于用力过猛,二人双双倒地,女戏子绵软的身子被他压在身下。
睁眼就看到身下的粉胸衣和若隐若现一对光洁的酥胸,王逸浑身躁热难耐,刹那间失了智,再也不管不顾,死死压住女戏子,笨拙又粗鲁地要了她。
女戏子没有挣扎,只是躺着默默垂泪,王逸迷恋她的身子,折腾许久,筋疲力竭才消停。
望着女戏子身下的血,他才清醒过来,知道自己闯大祸了。
“你走吧,你救了我当报恩了!你是读书人,定当苦读考取功名才好!”女戏子哽咽着说。
王逸朝她深深鞠了一躬,转身跑开了。
直到离开,他也没看清女戏子的面容。
几天后,云州城关于吴泼皮昏迷不醒之事传得沸沸扬扬,都说吴泼皮深夜去″梨苑春”强占花旦春娘,反被春娘砸得不省人事,无药可医。
王逸才知道自己强要的女戏子竟是春娘,他不清楚春娘是否看清自己的貌,但他明白,春娘救了他,否则他该下大狱,失去科考资格。
他在心里暗暗发誓,考中后一定娶回春娘,弥补后半生。
此后,他专心苦读,考上了秀才。也常悄悄去“梨苑春”门口偷看春娘,却没有勇气当面找她。
一路思忖,不知觉,进了一处山洞,又走了半个时辰,终于出了山洞。这是云州边界的石雾山,人迹罕至,草木难生,常年掩于浓雾间,是一座乱坟山。
出洞已是子时,半弯下弦月散着清冷的光。树丛边苦恶鸟的凄啼声声瘆人。
王逸只想快些逃离这座乱坟山,他撕下两条衣襟捆实背上的春娘,一路小跑前进。
猛然,有个什么东西挡住了右脚,惊慌中他踉跄着扑倒下去。
是一节人腿骨绊倒了他。四下一看,到处是森森白骨,七零八落。王逸赶忙爬起来,甩开步子跑。
没跑多远,发现背上的春娘落在摔倒之处了,就硬着头皮壮着胆匆匆折回去。
拐过一块大石,一眼望见了春娘,她在月影下飘悠着翩跹起舞。
王逸又惊又怕,不敢上前。
“不必怕,我不害人,想投胎去个好人家故而只行善。”“春娘”开口说。
“你非春娘!你……你……是何人?”王逸哆嗦着问。
“郎君勿怕,我是枫桥镇的李婉儿。今夜借你娘子的躯体上身。若非我肋,你娘子活不过明夜。”李婉儿说。
她是鬼,是鬼……王逸瑟瑟抖着后退。
“不想救你娘子?何况我是善鬼。”李婉儿说。
“愿……愿闻其详!”听她这么一说,王逸担忧春娘也察觉李婉儿不是恶鬼,便施礼道。
“你娘子原本的三魂七魄,只余两魄,这两魄还是个将死的老者之魄。”李婉儿见王逸听得一头雾水,飘至前说:“有人勾走了她的三魂七魄,又把一个将死老者的两魄定在她体内,吊住一口气。简而言之,就是抽魂换魄。”
“曾闻那家护院说过‘老太爷借阳寿’。”王逸补充着。
“果然如此,要下地府之人借你娘子阳寿再在人间活数十载,而你娘子替那借寿之人去阴间。”李婉儿点头应道。
“郎君,我可助你索回你娘子的阳寿,你可愿助我了却心事?”李婉儿轻声问。
“李娘子但说心愿无妨,王某若能做到,定当达成。”王逸态度诚恳。
李婉儿是枫桥镇里正的女儿,能歌善舞。
十六岁那年,偶遇三十岁的沈郎,二人相爱难舍难分。
里正知道了,棒打鸳鸯拆散二人,认为沈郎非良配。
李婉儿一腔痴情,哪儿听得进去,二人暗地里约会缠绵悱恻。不久,她有了身孕,更是铁了心跟着沈郎私奔了。
到了沈宅才知道,沈郎已有妻妾,自己是四房姨娘。
她也认了命,好在沈郎待她极好。半年后,沈郎外出办事遭遇不测死于非命。
沈家大娘子等她一生下女儿就给她下迷药,再醒来,她就赤条条地躺在云州城最大的青楼里,身子被男客们肆意糟践。
当天深夜,不堪受辱的她自缢身亡,被老鸨丢来这乱坟山。
三年来,她才遇到王逸这一位有缘人。
她恳请王逸,春娘的事结束后,把自己的尸骸送回枫桥镇,埋在自家院的桃树下。再去青州城青石巷的沈郎家探下自己的亲生女儿是否过得好。倘若受苦受难,想法子接出来找户好人家领养。
李婉儿跪在地上迟迟不起。王逸一心想救春娘,便应承下来。
接下来倒也不必费劲背春娘了,李婉儿上了她的身,一路飘飞起来,王逸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。
李婉儿居然转身飞回了那个山洞,顺原路飘回。
“李娘子,可是循此路回刘宅?”王逸问。
“一来回刘家夺回你娘子的阳寿,二来,借你娘子阳寿的老者并非愿意害人借寿,是他那赌徒儿子的阴谋,目的是逼问老者家中财宝藏于何处,用来还那一屁股赌债好继续赌。”李婉儿悠悠道。
“你怎会知道如此细?”王逸不解。
李婉儿指指春娘的身体,说:“是老者将死,魂魄出窍与我讲述。”
王逸听得头皮一阵麻,继尔安慰自己:善鬼不用怕。
在李婉儿带路下,不久就看到了装珠宝的铁匣。
“呃,这些珠宝不可落入赌徒不孝子之手!”苍老的男音又响起。
‘春娘’瞬间怒目圆睁,双手又颤魏魏地指着铁匣嘶声道。
“安心吧,老太爷。”李婉儿接话。
她对着铁匣吐了几口气,又发出一阵怪异的呼声,一团团黑雾从地下泅出来层层裹住铁匣。片刻后,只见水池,不见铁匣。
“让这乱坟山的孤魂野鬼守护这些珠宝吧!善良有缘者当得之。”李婉儿喃喃自语。
虽颇费了些时间,总算走到了枯井尽头。
待到子时,他们才从枯井出来。
“等着看出好戏!”李婉儿言罢,“咻”一下飘出去,瞬间没了踪迹。
王逸走出来,刘宅大院里黑魆魆一片,不知往哪儿走,便有些恼李婉儿。
“老太爷失踪了,快起来寻!”管家敲锣呟喝,一声高过一声。
刘宅院里人影幢幢,人人提着灯笼寻老太爷。
王逸没还走两步,见一队人正往这边来,他立刻掉头折回去跳进枯井中。
杂乱的脚步在头顶上一趟趟来来回回。
王逸迷迷糊糊睡着了,又被吵吵嚷嚷的声音惊醒。
“刘家算是完了!老太爷够狠!”
“别这么说老太爷,咱受的都是他的恩惠呢!大公子对下人苛待成习。还打死过庄子上的老仆!”
“老太爷是善人,大公子是恶人!”
“嘘!仔细叫人听了去!奴才不可议主子!咱奉大公子命捆回老太爷就成!”
两个拿着捆绳的家丁匆匆朝外去。
王逸爬上来,远远尾随那二人。他正担心如何穿过正院,不曾想,正院乱成一锅粥,人人神色惶恐。瞥见院墙晒的家丁服,他过去拿了一套迅速穿上身。
刘家主仆忙乱,没人注意他,就混着溜出院了。
十字路口处围观者众,个个一脸惊骇。刘老太爷立在路中熟练地发出女音,唱着‘梨苑春’女旦的腔。
“啊呀呀,这不是春娘才有的金嗓子吗?”古董铺掌柜开了腔。
“传闻春娘失踪了,生不见人死见尸!”
……
议论之声,疑惑之音,人群沸沸扬扬。
刘乾跪地一遍遍哀求:“爹,您回家吧!”转头丢给旁边护院、家丁一个眼色,七八个壮仆围上来捆老太爷,却捆他不住,更推不动。
众人大骇,皆道老太爷中邪了。
王逸知是李婉儿在搞鬼,猜不透她要做什么。
“让老道来驱邪!”随着一声高喊,一个黑衣人自人群中挤入。
是他!那个邪术士!借阳寿这件逆天害人之事便出自他手,又来害人?
王逸气血冲顶,挤向前欲揭其罪。骤然间,刘老太爷停了唱戏。伸手一掼,那术士便倒地,众人吓得惊叫连连。
“我这不孝子听信邪术士谗言,出重金为我做了违天害人之事,为我借阳寿。我大限将至,却被这邪术士借来梨苑春花旦春娘之阳寿续命。老朽无方,教子如此!愧对大家!”这苍老之言,发自肺府。
“啊,这真是刘老太爷!”
“刘大公子竟做下这等缺德事!″
“刘老太爷一生德高望重,宅心仁厚,可惜生了这五毒俱全的大公子!”
又是一片唏嘘声。
“春娘!春娘在何处?”梨苑春一班伙计哭喊道。
“打死这等邪术士,丧尽天良!”
“送官衙,贬为奴籍送去采石场!″
人们义愤填膺,有人已经动手打那个术士了。
“我来处理,他本是我崂山弟子,偷跑数年,师父找了数年无迹。原来在此做伤天害理之事。”几个年轻道士挤上前按住邪术士。
“师叔,该回去算算这笔帐了。”
临走前,一个道士在刘老太爷身上拍了道符,一道强光飞出他身子,往屋内去。
“春娘与刘老太爷的魂魄已各自归位,众位且放心。”道士说,他再拂袖一挥,又一道雾光飘摇飞出。
“请枉死的娘子也且安心离去。”道士颔首道。
王逸抬头,看到雾光中李婉儿笑了笑遁去了。
众人还未醒悟过来,春娘己笑盈盈走出来。她走向王逸深情地说:“婉儿姐姐先前已托梦全部告之经过,郎君,有你何其幸。”
王逸一时又羞又愧,嗫嚅道:“我有愧于你……”“郎君,不必自责,人非草木焉能无过?何况你一向是君子。”春娘转移话题来宽慰。王逸满心感激。暗忖,定用余生来弥补她。此时,众人抚掌祝福着这对有情人。
看着道士带走了邪术士,大家松了一口气。
刘老太爷不知何时合上了眼,脸上含着笑意。
“爹啊!财宝在何处哇?”刘乾不甘心,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在老太爷旁边不肯走。
远嫁外地的刘大小姐收到管家书札,马不停蹄地赶回来。一到家,见此景,眉头一皱喝令众仆把刘乾捆回屋内关好,戒了赌瘾再放出来。
王逸与春娘成了亲。二人履行了对李婉儿的承诺,拣出她的骨骸日夜兼程送回了枫桥镇,埋在李家院里梨树下。
夫妻俩一刻不歇赶去青州城的沈宅,却见沈家院中凄凉破败,只有一个老妪在浆洗衣裳,旁边一个三岁左右蓬头垢面的小女童在玩耍。
二人上前探得,这老妪是沈郎的奶娘,沈郎亡后,沈家日益衰败,沈家大娘子也于两年前死于非命,沈家彻底家破人亡,仆从也散光了。
老妪无儿无女无家可归,更不忍抛下沈家唯一的血脉三岁的小主人,就留下照顾她。
证实小女童是李婉儿的女儿后,王逸与春娘二人心照不宣,同时表示要带走老妪与小女童。
好在春娘这些年也有些积蓄,拿出来换了大些的宅子,王逸的娘、老妪、春娘夫妇、小女童,一家人日子过得和和美美。
夫妻俩将孩子视若已出,取名采薇。
采薇六岁那年,王逸秋闱中举。当夜,王逸与春娘在梦中同时见到李婉儿,她笑吟吟捧来只大匣子请二人收下,并说,可以放心投胎了。
翌日,夫妇醒来,屋中央有个大铁匣。
二人越看越觉眼熟,不约而同惊呼,“是山洞水池中铁匣。”上前打开,满满一匣金银珠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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